LionHeart

桃娘

祝 @木漏れ日 生日快樂,柴柴欽點的《貓鼠遊戲x海上鋼琴師》背景,被我魔改了“天然闷骚小警察x妖艳贱货小奋斗

OOC出天際,OOC出天際,求不殺之恩!

很高興今年能結識柴柴,謝謝你之前送我的轟出賀圖!希望柴柴天天開心,心想事成,每天吃糧吃到打嗝~堅持努力的你就是最棒的!


01

 

芥川龍之介大步踏進警視廳,時針正好劃到2點。

淩晨,人風塵僕僕地來,大衣釦子全散開,皮鞋嗒嗒直奔電梯口。青年體型看上去清瘦,長期熬夜臉色有些發青,嘴弧上掛著薄荷味的牙膏沫,細看之下,眼圈一周滿是皴起的幹皮。

鏡面螢幕上顯示的數字遠在十層以外,咂舌聲帶著極大的個人情緒,前臺值班的警員驚得一個翻身、即刻收起瞌睡,迷迷糊糊就看見罩在寬鬆式西褲裡的兩條長腿在眼前一晃而過,來不及提醒人左右襪子顏色不對。一只藍,一只綠。

昨夜有個緊急通告。因著四課長期缺人手,包括芥川在內,一課的抽了一整支小隊前去協助。

原案是對街道某個犯罪團夥的轉移進行封鎖偵查,後來不知怎麼的演變成了突擊追捕,像在演當下正火的警匪刑偵劇,嫌疑人跑,他們追,整整繞了城市兩周。

事後,芥川恨不得把那個洩露風聲的馬虎鬼暴揍一頓,但實際他累得半死,提不起勁,把書面工作通通丟給樋口後,回到自己的小公寓,剛沾床幾個鐘頭,被一個太宰治電話叫醒。

醒醒醒醒芥川君,快看看我抓到什麼了誒嘿嘿嘿。

……看得見你大爺。年輕的警部暗罵了句髒,摸黑穿戴,在詭異的笑聲中揉了揉太陽穴。

這是太宰奇人的常態,一旦碰上合他口味的案子、森本部長的黴頭、還有女人,就會暴露本性。好死不死,太宰又是個樂於分享的聰明小夥,有什麼開心的事絕不藏著掖著,進本部沒多久,芥川就成了他『日行一善』的常備人選。還有隔壁二科的國木田警視。

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,芥川自然也是本部的奇人之一。

他出身名校大學,畢業後先被父母送去英國讀了兩年書,回國後卻義無反顧地選擇離家,沒走家族規劃好的精英路線。

遲來的叛逆期導致親人關係幾近斷裂,好在芥川通過了國家公務員Ⅰ類考試,在叔父森鷗外所在的橫濱員警本部正式入職,就結果而言,雖說和他原本的人生有些出入,但也算是順風順水。

談過幾個女友,也嘗試過曖昧不明的身體關係,但都以雙方各取所需開頭,直至告吹也不曾去挽回。畢竟職業7k,員警工作又苦又累有時候還有點髒,加上本人也……這點可真是、

芥川警視不但是個憤世嫉俗的理工男,他還暈血,討厭接觸屍體,但每次為了求證疑點都忍住嘔吐的衝動不斷進出解剖室,富有令人可敬的敬業精神,口癖是『哦,這樣』『謝謝,我不需要』,冷凍了一片憧憬滿滿的少女心,活脫脫的跨時代話題終結者。

尋常的拋媚眼、肢體暗示那些視而不見就算了,見過女友來例假不舒服打電話來就想求求安慰,一個不僅沒聽懂畫外音、還讓對方找穴位按的男人嗎?

老大,你這是在暴殄天物啊——跟他同期的立原道造雖然銜位矮人一級,臉也嫩點,總是帶著淤青擦傷,除了周身揮散不去的鐵銹味和藥膏味,各方面硬體條件很是不錯,也算個前途有為的大好青年,但在芥川面前他就立即化身酸菜檸檬魚,不止一次為這副欺騙了無數女性的皮相扼腕。

一般有芥川這等家世相貌的,沒幾件艷聞軼事當裝備都稀奇,可芥川大佬不僅劍走偏鋒,在本部一眾奇葩中,靠他縝密細緻的斷案思路,和那低到沒有底線的可憐情商獨秀一枝。

芥川打了個哈欠。

有哪些傳聞言過其實,有哪些切合實際,本人也從不作解釋,聽過就當煙頭丟掉,隨便扯個生硬的笑就過了。反正,沒有誰比他更瞭解『芥川龍之介』的構成。

性格古板,思想傳統,有點精神小潔癖,但都被近幾年顛倒的日夜耗光了。以前不乏有人說他少爺脾氣,他可以不在意,但不能不承認,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褪去的。

老森將他放在太宰手下歷練,經過幾件大案的沉浮打磨,去了表面的浮躁,那股認真的氣質倒是獲得了不少人青睞。

走國家考試的職業組精英,經過3個月的初級幹部課程學習和9個月在員警署的實踐後便會自動晉升為警部,不出意外,芥川龍之介的未來可謂一片光明。

可那又如何。

這些經歷,大街上隨手抓一個上班族,估計也差不到哪去。除了外見和身世,他的確是個無所著墨的人。

做著表面光鮮實際無聊枯燥的工作,度過無聊的一生,成為社會運轉一顆齒輪,於他而言,這不再合適不過?芥川自嘲。

四樓的提示燈亮起。無趣的男人抬腳朝審訊室走去,轉動門把,頭頂日光燈投下的光線有些刺眼,仿佛上帝都對此看不下去了,給下界開了扇窗——

來、送你點樂子,接好啰愣小子。

「……都說過了我就是個打工的,這都第幾遍了警察叔叔!我是清白的嚶嚶嚶……」

坐在太宰對面的嚶嚶怪掩面抹淚,及腰的銀色長髪可憐兮兮地跟著顫動。

「好好我們聽到了,朕知道了,你是良民,是無辜的受害群眾,哎喲別哭別哭,變成小花貓咯……」太宰給人使了個眼色,芥川隨即坐到他旁邊,「事出有因,有些章程我們不得不走……嗯,對,就是抓壞人,還有我不是叔叔……」

「這人、哪里還有問題嗎?」

聽不下去這種幼稚的來回,芥川直奔主題,小朋友嚇得立即噤聲,頭埋進頸間。太宰笑得像個熱心的保潔阿姨,替人解釋道。

「沒什麼沒什麼,面熟而已,縱是萍水相逢,人和人之間交流是也必不可少的,你說這是不是也種緣分啊芥川君?」

黑髮警部一臉嚴肅,面部肌肉一動不動,像只看人當面耍猴也不肯賞臉的石獅子。

「唉,一如既往地缺乏幽默感啊,真活該你沒人要。」太宰搖首,恨其冥頑,「昨年失竊的價值七十億的『白虎之瞳』還記得吧?」

「哈?」/「啥?」

「芥川君你先去洗個臉清醒清醒……」太宰提醒道,「當然,小朋友不熱衷新聞不清楚也正常,其實我們接到匿名舉報,那石頭貌似就藏在你所屬船隻上,前段時間也有目擊者,想來你也清楚,給你們出資的那個美國暴發戶、你們的BOSS每半年都會在自家郵輪上舉行內部拍賣會,事關國家財產,就算是船上一條魚,我們也必須得問個一二三是不是?」

面前的少女聽得腦袋直懵,看著年歲不大,穿著還算保守,沒露大腿露胸口的,芥川多看了兩眼,發現臉蛋長得還挺可愛,大大的一對雙色瞳水水潤的,我見猶憐。

「好吧,我明白了,大人做事小孩不該插嘴,太複雜的事我也不懂,但是,這不奇怪嗎?」穿著蓬蓬裙的少女扣了扣上面的彩色亮片,語氣不解,「如果是東西丟了,就算是一只雞蛋,我也會優先去它可能出現的地方尋找,而不是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,警官。」

「啊哈哈哈雞蛋跟國寶哈哈……」

「請不要小瞧食物。」小嫌疑犯不滿了,語氣也跟著疏遠,「我只是舉例,到頭來不也是你們的事?與我毫無關係……只是,趁著味道和痕跡還沒有完全消失,絕不能放跑可能遺漏的地方,不然會很頭疼的吧。」

她笑了,很短,幾乎不可見。芥川眼神微變,偏灰的黑瞳多了幾分趣味。

好奇心是人類進步的端點,是種子,是類似咖啡因令人大腦上癮的毒藥,很多人經常一腳踏入解謎的深沼,卻往往不知自己情由何起,實際冥冥之中早有註定……雖然當下只是略挑眉,等著人後文。

「所以,明明連後面臨時招來幫廚的大嬸都放了,為什麼我還不能走啊?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嗚嗚嗚……」

得,又開始眼淚攻擊了。芥川左手轉著圓珠筆,差點失笑。

「這個嘛……」

太宰有點愁了,他最見不得小美人難過,不由面露難色,小朋友質疑得有理有據,芥川也難免狐疑地睨了前輩兩眼,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之情。

靠,別誤會,他可不好蘿莉這口!芥川君看我真摯的雙眼!

事關名譽馬虎不得,太宰將芥川拖到一旁,語氣罕見的鄭重。

「你先不要說話,住嘴,不要隨地發表你那直男般的粗糙感想,就算是我也會受傷的……有提前看過案宗吧?那就好。」

「優先配備人手去監視是合理的判斷。我認為。」

「哎呀怎麼你也跟著鬧……那顆寶石的事先放著不說,能找回來早去找了,但舉報的來源現仍不明、」太宰接著說,「可能是港黑的手筆。也不一定。」

「您是說、中原中也?」

「啊啊……這次原不幹我們一課的事,但老森向來忌諱、唉,算了,說多了你也不懂,做個樣子就成。」

媽的,你不說我怎麼懂。

向來面口不一的黑髮警部不吭聲,內心一片不可描述。太宰的意思就是,你在森鷗外面前口碑更好,形象更有說服力,看在咱兩多年交情上,這口鍋你就替我接了唄。芥川氣不打一處來,但還是穩穩地問。

「那這人就歸我了?」

這話聽起來有些歧義,但太宰當時沒有在意,他與港黑、尤其那個新上任的矮子首領十分不對付,只想盡快甩掉這團麻煩。

「那再好不過了啦。美國佬養的這些船員身份各階級的、三教九流都有,小姑娘身份疑點最多,多盤問點不會錯。」

芥川頷首,轉頭就問人。

「你多大?」

「十、十八。」

「做什麼營生?是否接觸過形跡可疑的人?」

「這些剛才都寫紙上了……警官、」少女滾動了下喉結,有點怵這位新來的,「我平時就在船上賣賣劣酒,陪人聊些發酵酸臭的笑話,客人說什麼就做什麼,他們幹什麼的,我哪有空問啊……」

「現在懷疑你和某個地下組織有聯繫,不純的那種。」

「……哈?」

「抱歉呢,誰讓敦君,啊我可以這麼叫吧?實在是因為敦君的長相太符合我某位老相識的口味了,當然我就算了。」

太宰擺手,一臉不在乎。

「你的身份是假的,除了一個高級服務職稱,其餘經歷都是空白,真想查實際也不難,自己盡快交待雙方都輕鬆。否則,我們有的時間陪你耗。」

芥川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,威脅意義十分明顯。對對,就是這個勢頭!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好徒兒!太宰內心盡顧著自我讚美了。

「等等……等會兒……你們給我等等!」

中島敦舉手喊停,他癡癡地望著兩位警官,忽地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假髮丟在桌上,站起來破口大罵。

「開什麼玩笑啊!給我好好看資料!男!勞資……!是男的啊!!!」

哦豁。

不靠譜的警視與靠不住的警部對視一眼,深以為這世上沒有比對方更蠢的人存在了。

 

 

02

 

按照敦的筆錄,順利聯絡到了保釋人,保釋金到點也準時匯進了本部賬戶,一切都合規合法、指不出半分錯。

冒著被投訴的風險,太宰施展渾身解數逗人開心,先是通過對茶泡飯的美妙理解獲得了些許好感,再擺出一副先生的高人姿態傳道授業的,普及人身安全知識。

路上要注意安全,不要被奇怪的叔叔帶走,有空下回帶你去迪士尼吧啦吧啦……尋常他是不怕這類的,局內對於太宰警視的花邊新聞早見慣不慣,但最近國木田、他的好兄弟下定決心整治這股不正之風,決定每多一個投訴者就揍太宰一頓。

太宰超人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腰酸背疼腿抽筋,好說歹說,總算用一杯珍珠奶茶堵上了少年的抹了南瓜色唇膏的小口,拯救了自個脆弱的生命。

芥川下樓買的,加了芋圓紅豆的特別豪華版。

敦君,你說你啊,做什麼不好,偏要出賣色相從事女裝,還裝得有滋有味雌雄莫辨,騙我騙得好苦——

「下回要早說你是帶把的,啊沒下回了哈……」

太宰抱著同樣一杯奶茶,苦口婆心地勸人早日回頭是岸,敦嚼著便宜的澱粉丸子,口齒不清地,他笑了笑,明晃晃的,倒是不記恨被無故關了一晚的事。

心真大。

芥川插著口袋走在前方,有太宰在,好事向來輪不到他,他也不稀罕什麼奶茶,可是,護送民眾回家的為啥子又是他?這局子沒人了嗎?到底是什麼蒙蔽了自己熬紅的雙眼?

許就鬼迷心竅了吧。他瞥了眼現在默默跟在身後、矮他半頭的少年,悄然放緩腳速。

中島敦,出生於某艘高級郵輪的頭等艙,無父無母,由船上的水手撫養長大,從小就生活在海面上,身上卻沒多少江湖氣,按人說的,隨便把他丟到某艘船上就行,這裡的船都是互通的。

他就像只無根的蒲公英,沒有戶籍,沒有國籍,從五官看應該是亞裔,具體什麼人種也很難判別。少年膚色偏白,但不似歐洲人般病態,是那種牛奶浸泡出來的透白,乾乾淨淨,看不見什麼體毛,至少露出來的部分,上臂、胸口、小腿……

身世複雜,但好在沒生出一副苦相,畢竟也是從人精堆裡爬摸滾爬過來的,有幾分機靈,大約也不遲鈍,甫注意到別人考究的視線,立刻警覺地拉開距離。

二十幾歲的警官嘴唇抿成線,那鷹鷲一般犀利目光,敦頓時有種被扒光的錯覺,渾身起雞皮疙瘩……這是職業習慣?他不會被人就這麼丟下海吧?這條子不比之前那個好糊弄。

一個從未上過岸、沒見過世面的乳臭未乾小子,破天荒的鼓足勇氣,他狠狠地回瞪,像隻不服輸的小獸。

被小孩突然露出的兇惡表情唬住,芥川站定,心口軟肉仿佛被什麼撓了一下,他不自覺扯起一邊嘴角——初生的晨曦正好住進那不大不小的酒窩裡,生硬的臉部線條柔和不少。

敦眨巴眨巴,乾掉的睫毛膏搔得他眼窩癢癢。

「一直盯著我的臉做什麼?」

「誒?是我嗎?」敦指著自己,然後認真想了想,開口道,「您生的好看,我沒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男人,稀罕唄。」

「是嗎。還有呢?」

「還有?嗯……還能有什麼啊?跟太陽星星月亮一樣,好看歸好看,也不能當飯吃啊。」

「你還挺實在的。」芥川說,「一般這種人,會活得更久。」

「這是在誇我?當真?」

那反應過於可愛,芥川不禁輕點頭,啊,當真。

八百年沒被人摸過頭似得,敦開心得像隻小犬,明明手腳猶如貓科動物般頎長,再長幾年估計也和芥川差不多高。

「誒嘿嘿謝謝誇獎,警官您也定能長命百歲。」

「我沒打算活那麼久。」

喲嗬,這世上竟然會有人不想長命。這可真是個怪咖。敦心中默念。

「好吧,只是適才如果換作是客人的那樣問的話,我可能就會再索要一個吻。不然太可惜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上了船,您想做什麼,我都能讓您如願,只要您事後許我平安,放我離開……」敦狡猾地露出兩顆小虎牙,戳了戳人肩胛,「警官意下如何啊?」

見面才幾個小時,就這麼投懷送抱的?受過良好教育的芥川雖然面上不顯,但價值觀差、不,貞操觀還是有點動搖。

少年的眼睛像是一汪春水,乾淨又透亮,話語卻如同蠱惑,像個妖精,在引誘行人。

美麗而虛假。

「中島、敦。」

「小人在。」

「你可真是膽大包天。」芥川躬身、貼到人耳邊,輕聲道,「沒有人教你,不要隨便打男人的主意嗎?」

特別是公職人員。

青年眼角細長,瞇起來不像是在生氣,但無端令人有些害怕。敦退了兩步,芥川望了眼他背後的海面,嗯,一腳踹下去也淹不死。

「哪裡哪裡……誒?我還以為大陸的員警都玩很嗨?啊哈哈果然,就知道那個金髮臭老頭滿口胡話……騙子!死基佬!下次再也不給他摸大腿了!」

敦小聲嘟囔著,趁機轉移話題。

「……你們說話都這麼直白的嗎?」

「嗯?還好啦,一年到頭都在海上漂泊,雖然不會公開說,但船上的大家就形似一家人,客人中也有很難纏的部分,有什麼困難我們都互幫互助,生理需求也是,瞞著反倒是自己吃苦。」

像您這樣的,鐵定一晚就會被吃乾抹淨——敦捂住嘴,打趣地瞟了眼人下體,說起葷話來毫無羞澀,平時耳濡目染的,加上自我研發的,帶著嬌憨的神態,配上那張人畜無害的臉——現在上面像打翻了顏料盤,詭譎如鬼。

這誰給化的妝?水準低得簡直令人發指。芥川看得眼皮直跳,他掏出手帕,強硬地給人擦臉,力道沒輕沒重,疼得敦嗷嗷大叫,使勁推搡。

「別動。一點都不聽話,下回要把你捆起來。」

推不動……好硬……敦咽了口水,面皮有些發燙,他僵硬地收回手,眼底光芒魅影似得一閃而過。

「那啥,警官,就別管我這張臉了,左右壞不了。」

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科隆水味道,混著濕鹹的海水,味道有些不好形容,但敦的鼻子還挺喜歡,他主動靠近了些,臉上紅一塊白一塊,裝女人裝久了,欲說還休的模樣學得十足像,扭扭捏捏婦人作態。

這個點碼頭附近人不多,但這姿勢還是過於親密了點,芥川停下手中動作,這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?

「我聽說……替條子辦事,啊不官家,那個,是不是都有點、嗯,獎勵是不?」

太宰肯放人回去,自然也不是毫無條件的,畢竟小朋友黑戶太多年,有些事清算起來雙方都很惱火,不如各自行個方便——敦答應給警方做線人,他的身份方便遊走各艘船隻,不易被有心人察覺。

芥川一開始是不讚同的,首先是年齡,至今不曾有未成年的先例,很容易對少年的心智構成影響,但現在看來,可能這擔心都是多餘的。

那剩下就是他的私心了。

芥川沒覺著自己對一個小屁孩感興趣很奇怪,他待人冷淡,語氣卻都帶著幾分本人都訝異的憐愛——若是太宰在場,頂又要批評你OCC啦。

「你想要什麼?」

「咳咳,錢給多給少不論,但總是不能對人民賴皮的……」

「說重點。」

敦埋在人胸口,聲如細蚊。

「那、那買兩只包子吃,想必對警官大人而言不難吧?」

小肚皮適時地放出象徵性的鳴叫。

四周一寂,海風吹得人有些淩亂。芥川臉上的雲淡風輕,僵住了。

敦誤以為這是不情願,隨即鬆開、擺著手打哈哈。

「哈、哈哈,沒有也不打緊,出來混大家都不容易,可以理解的,可以理解的。」

芥川極力克制面部表情。

「只要這個?」

要其他你肯給嗎?小氣鬼——敦忍住翻白眼的衝動,要知道,昨天被抓來之前,他剛換下一身被酒精汗液等不明液體弄髒的裙子,和眾船員一起蹲在柔軟的羊毛地毯邊角,翹首以盼自己期待已久的豐盛晚餐……人家可正值發育期呢!

少年光腳踩在水泥地上,腳趾無意識地蜷起,動作不雅地揉了揉胃部,滿眼都是誠心誠意的渴望。

可惜,這兒離中華街太遠了,小籠包灌湯包什麼的就不奢求了。行行好,他真的餓得走不動了。

漁民們傳言,那天清晨,一名警官一臉不虞地領著位穿戴奇異的少年?進了附近的俄羅斯餐廳,要了份皮羅什基麵包,剛出爐的,熱騰騰冒著油炸的香氣,像只即將出航的汽輪船。

幾天後,太宰詢問人後勤工作做得如何,一想起那人迎風啃包,咬了一口還直呸不正宗,口水唾沫直飛,嫌棄地立馬轉身跳上船艙頭都不回……

芥川嘴角抽搐,隔著夜的火氣不禁蹭蹭往上冒,稀疏的眉部十分配合地扭曲著,活像位現世閻王。

你原來還會做這種表情啊芥川君。

「死不了。我保證。」

小鬼還欠著他……怎麼能讓他死?他必須活著。

時隔多年,芥川龍之介總算遇上了個能輕易讓他大動肝火、心情大起大落的小混蛋,就絕不可能撒手。

立原警佐恰逢路過,憑藉單身多年的實戰經驗看出點端倪,但他惜命,沒有立即點明,只在返回時遞給人一個小鏡子——

瞧瞧,這為情燃燒的醜陋男人啊。


后续走凹:MOMOH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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